錢塘無恙——2016年“7.15”永康重大溢油事故應急搶險處置追記
來源: 永康市中翼工貿有限公司發表時間：2025-02-17
2016年9月5日浙江省杭州市，二十國集團（G20）第十一次峰會，在通過《二十國集團杭州峰會公報》后圓滿落幕。杭州峰會共達成創紀錄的29項協議，具有全球性的里程碑意義。此次峰會形成的“杭州共識”成為世界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發動機。在G20杭州峰會勝利召開七周年之際，一段不為人知的永康市民間志愿者為峰會保駕護航的動人故事，漸漸浮出水面。
一、仙溪蒙難
2016年7月15日，凌晨。寧波濱海石化有限公司陳*才駕駛浙B.H6792號槽罐車，行駛在G25長深（金麗溫）高速公路從麗水往金華方向永康段途中，卻意外發生了18噸機油泄漏，并嚴重污染河水的重大事故。
這條小溪叫永祥溪，又名仙溪。它綿延三十余里，經傅店至西翁、翁埠附近注入永康江，然后匯入武義江，融入婺江、蘭江、富春江、錢塘江，一路百轉千洄，奔向大東海。
此時，錢塘江畔的杭州城，正緊鑼密鼓地籌備著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規模大、接待規格、安保級別高的國際會議—杭州G20峰會。試想，在峰會召開之前的節骨眼上，這18噸藍汪汪的潤滑油飄到錢塘江畔，如果被參與籌備國際會議的世界各國得知，那將會產生怎樣不良影響？G20峰會提出的中國環境生態治理的理念會不會被質疑？
筆者摘錄一段公開的資料的同類案件——康菲漏油事件所造成的后果：康菲漏油事件，2011年6月11日美國康菲公司與中海油合作開發的蓬萊19-3油田所發生的漏油事故。漏油主要覆蓋在附近海域，影響范圍在蓬萊19-3油田西北約60千米，溢油累計造成5500平方公里海水受到污染，直接導致870平方公里的海水面積水質由一類下降為劣四類。更為嚴重的是，對周圍海域水質造成極大污染，海域水質由1類水質下降到劣4類。油污分解過程中產生的有害物質，首先會被海洋生物吸收并累積，并且隨著食物鏈的傳遞，威脅到人的身體健康。事故后，搶險部門為清理油污使用了消油劑。康菲被指責處理渤海漏油事故不力，2012年4月，康菲和中海油總計支付16.83億元用以賠償漏油事故對海洋生態和養殖戶造成的損失。
渤海灣蓬萊19-3油田2011年6月11日發生重大溢油事故后，至2011年8月23日，（根據《海水水質標準》，1類為優，4類為差）。9月2日，國家海洋局認定19-3油田開發企業-康菲石油公司未能徹底排查溢油風險點、徹底封堵溢油源，責令蓬萊19－3全油田停注、停鉆、停產作業。與此同時，海洋局表示，針對溢油事故造成的海洋生態損害，將根據《海洋環境保護法》相關規定對康菲公司提出生態索賠。（來源：中國海洋減災網）
目前永康市這起溢油事件，會不會釀成嚴重環境污染和不良影響的后果？會不會影響東海的海水水質？永康各級部門及人民群眾，是否會從高度的榮譽責任感出發，將這只蝴蝶擒獲，將災難事故消彌于未然之際呢？
肇事者陳*才渾然不覺此次事故的發展，有可能產生極其嚴重的環境污染，并與舉世矚目的杭州G20峰會產生極為密切的關聯。
二、臨危受命
上午7:50時，救援指令電話幾經輾轉，終于通過永康市公安局110指揮中心負責人呂子允，向永康市中翼工貿有限公司環境污染治理應急救援隊下達了請求應急聯動救援的指令。
這支救援隊成立于2014年，是在金華、永康二級應急部門指導下，設立的以治理環境污染、應急救援為己任的社會組織。而中翼公司是一家擁有“油類、化學品泄漏”吸附材料FG吸附顆粒、圍油欄、吸附墊等產品發明專利技術的新型材料公司。
8點整，中翼公司應急隊隊長胡武軍帶上十幾名救援隊員和中翼FG圍油欄、吸附墊、吸附包、吸附顆粒、撈網等應急物資，趕到出事地點。永康市應急辦主任童安勝、市公安局呂子允、市環保局及高速路政的有關同志也先后到達事故現場。
以前，國內對海洋溢油事故的應急處置，往往忽視了環境影響因素。某些事故責任單位為了應付輿論壓力和逃避巨額經濟賠償，對污染水域、近海區用化學消油劑來處理。消油劑不是把油給消除掉了，而是把油和海水混在一起讓人看不出來。處置不當而引起的對次生水體環境危害、水生動植物危害的嚴重性甚至還要超過未處理前污染。
所以，參與溢油應急救援的同志們表示，這次對溢油事故的處理絕不能重蹈覆轍，給社會，給G20峰會留下隱患。
這時候，所見槽罐車內18噸機油幾乎已全部泄流到公路下面的排水渠中。肇事司機為了減少損失，曾用泥土封堵渠道，拒絕物理吸附清理殘油。他一直守候到中午12點，才由肇事單位派車抽回不到2噸的污油。
下午一點情況突變：由于污油停留渠道時間長達10小時以上，油污通過渠道裂隙，開始滲漏到地下水源、林地、農田，并隨水飄流擴散至百米之外的永祥溪。若這些油污進入永康江，按每秒5米的流速，不出100分鐘，這些油污就會到達婺江，兩個小時后飄入蘭江，四小時達到富春江，八小時，油污前鋒將到達錢塘江，而后續的油污還將源源不斷地飄向下游，形成長達200公里的油污帶，污染東海沿岸。
胡武軍將突發險情及時向上通報，突發險情牽動著永康地方單位負責人的心，也牽動著永康百姓的心。應急救援總負責人朱志昂等市應急辦、環保局等相關人員，獲悉險情進一步發展后，也紛紛趕到現場。胡武軍和童安勝、呂子允等在現場提出了如下搶險方案：
1.迅速將高速路面的污油，以物理吸附方式，盡快恢復道路通車；
2.在永祥溪的下游河段，預先投放吸油圍攔，上游截污，下游圍堵，力求控制油污擴散而引發次生災害；
3．處理目標：在不阻斷水流的前提下，盡量將溢油控制在永祥溪范圍上園水壩范圍內。全程采取物理吸附的環保模式處理，消除油污對水環境的不良影響。
30分鐘后，高速公路路面上的溢油，經吸附顆粒處理作業后，現場人員用紙巾擦試路面，紙上未留明顯油漬。9:40時，封閉路段啟封放行。
三、驚魂時刻
上午9點40分后，胡武軍率搶險隊沿永祥溪往下游尋找、勘察，終于在約距離溢油地點一公里左右處找到了“上園水壩“。這里較為適宜在還沒有大量溢油涌來之前，設置多道FG圍油欄預先阻截，在不斷水流的險情下防止油污向下游擴散。
10時，褐藍色的浮油隨地下水已經滲出地面，并流到溝渠下游的十幾畝藕田、苗木地、池塘，順著渠水流到永祥溪，并朝著下游蔓延。整個永祥溪水面漂浮著五到十公分厚的油污，搶險工作進入更為艱難的階段。
烈日肆無忌憚地炙烤著大地，煎熬著人們的耐受力。潤滑油的氣味，在烈日下無孔不入地刺激著搶險人員的五官六識；在齊胸深的漂滿油污的河水中，隊員們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油污、河水混雜在一塊，緊貼在皮膚上，讓皮膚無法正常出汗、呼吸。這是一場意志的考驗，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決戰!沒有榮譽的激勵，沒有金錢的許諾，隊員們只有一種樸素的信念：為了保障杭州G20峰會的安全，決不能讓油污流出永康境外。
下午1時以后，河面的油污越聚越多，白色的吸附顆粒吸滿油后變成了黃褐色。一袋吸附材料原本重10公斤，吸油以后撈起來裝回袋子，就重達50公斤。只靠區區十幾個人，顯然已經無法將將近1公里長，寬約50米的河面上吸滿油污的吸油顆粒短時間內全部打撈上岸。應急隊員筋疲力盡，站在河里搖搖欲墜。更為糟糕的是天氣預報說晚上會有大雨。
下午2點。天邊隱隱有雷聲傳來，西南方向的云層也在不斷堆積、翻涌。萬一暴雨洪水來襲，就有可能沖垮吸油圍欄，將油污和吸飽油污的顆粒沖泄到永康江。情況危急，若上園水壩不保，永祥溪危矣，永祥溪危，則永康江危，永康江危，則婺江、蘭江、富春、錢塘江俱危矣！
有人找來大批員工許以800日薪，請他們參與救援，那些員工看著滿河的油污搖搖頭走開了，又有一批志愿者趕到，看著現場也同樣離開了。
陣陣雷聲如一記記重錘擊打著現場的救援人員。怎么樣才能把滿溪的油污盡快地收集起來？危急時刻，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胡武軍的心頭閃現：必須在水壩上方左岸河灘上挖出近百立方米左右的臨時應急納污池，再掘開通道，將吸滿了油污的吸油顆粒引流進納污池暫時封存后待下一步處理。
危急關頭胡武軍當即向朱志昂等部門負責同志匯報，要求立即采取如下搶險措施，連夜落實實施：
1.落實配備應急照明電源；
2.請“千喜救援隊”增援，幫助水上收集圍油欄、吸附顆粒；
3.做好防范措施，請江南街道動員所在地村干部負責做好設施守護，防止人為因素的意外發生。
下午三時，朱志昂現場拍板，將這些措施分頭落實到位。
大型挖機在天黑前開到了現場，電力公司添置了幾盞小太陽，把搶險現場照得如同白晝。挖掘機一刻不停地轟鳴著，不到兩個小時就將堤岸左側挖開一道口子，臨時納污池作業也告完成。
千禧救援隊水上救援中隊長董陳法帶領20余名隊員，在下午3時攜帶兩艘橡皮艇馳援。經過千禧救援隊的奮戰，晚上11點多，飄浮河面的十幾噸吸油顆粒，終于被用吸油拖欄圍攏，導入臨時儲污池。
終于滿河的油污被攔在上游，沒有一滴油污飄落下游。第二天清晨，陽光初照，沿著陽光觀察上游的河水，潺潺而流，沒有一滴油污。
四、錢塘無恙
至2016年7月15號事故發生后，一直到9月底，胡武軍率中翼救援隊，一直在堅持在永祥溪溢油現場，繼續用中翼吸附顆粒進行善后環境治理。目測下游河面找不出一星油花。此前那些應急導入臨時納污池的污油，也反復用FG吸油顆粒吸附后裝袋打包。環衛所調用了10多個環衛工人，整整花了3天時間，才將400多袋近30噸的油污顆粒清理運送完畢。按照預定的方案，這些油污送到垃圾焚燒電廠作燃料利用處理。據環保部門多次對下游的永康江水質監測，均未發現任何溢油殘留成分。
據不完全統計，此次搶險行動歷時60余天，未違規使用任何化學品消油劑，全程采用物理吸附模式，共清理永祥溪河段受污染的水域長度約1000余米，面積約2萬平方米；清理受溢油污染路面及橋段路坡約300平方米；善后消除污染、改良和恢復生態的受污染的林地、農田約20畝；回收無害化處理吸附油污的FG混合物約30噸；確保了下游城市，特別還是錢塘江兩岸居民用水、水生動植物等水環境安全。搶險行動全程采用安全環保應對舉措，打破了國內以往的同類搶險行動的記錄。
“7.15”重大溢油清污搶險任務終于落下了帷幕。
經歷了百日驚魂，如仙女飄帶般的“仙溪”依然清澈，依然祥和、靜謐地流淌著；美麗如畫的永康江逃過一劫，婺江蘭江水系也逃過了一劫。
富春江錢塘江安然無恙，“G20”峰會安然無恙！
作者：張澤宏胡武軍